身在二黄的点滴感味

巴 漠

一

 

时时念起二黄人，我的脑际总萦绕这样的情景，心早扼腕叹服了。不觉已转任到县灌溉局六年了，六年里真切与这情景交融，为二黄人的过往与现在不山觉涌出感佩感动。最为难忘的是，甫到这里就有幸应邀参加了通水二十周年座谈会，眼见了二黄人的不凡业绩与卓越贡献。记得当的我怀带钦敬与后来者的惴惴，惶恐懵懂里发言，谈了个人感受，但那确乎发自内心，是我初涉其间的诚挚表白。

​

这次又受邀参加庆祝二十五周年座谈会，却是积着近六年来交感体味，融入内里的真切，自然别有况味。眼际还是不变的黝黑肤色，闪烁挚朴稳厚，坦信无私。这本色的二黄人，早洇染了我的情感，融在血液，脉动温热。 

按说我这个历了多个行政岗位的人，早将激情湮没于过往的案牍劳形，诸多焦迫坎坷，固化出水波不惊的心态，多了情感上的惰性。试想那外在的制式条框，收敛个性的举手投足，程式化的你来我往，甚或闭着心户，无形又无处不在的束缚，犹如时时仄逼在一个狭道里，无论情愫主张，总得缩迫，间或又遇过算计小鞋，便套中人般畏葸踟蹰，真情实意随之麻皮了许多。如此有了小聪明乃至心不在焉，慢节奏表情达意，矫情虚应多矣哉。没想到来到这个如水之地，浸泊其间，耳目闻睹二黄人的过往与当下，心旌竟自经风起抖，这才发现，我原来不是个情愫僵化之人，尚有波澜在胸。如此考量，觉到这六年，还真意外之喜，开初就融在了二黄人的坦诚素朴，为他们过去的白手起家，劳作不辍而唏嘘泪目，为新一代二黄人不计名利，淡泊坚守，传承创新，负重奋进，追求卓越而由衷赞叹。

当然，我钟情二黄人，还有个小小的私心，因了我家就在富平这个古称频阳的县北境旱塬地带，从小历过旱灾，见过旱象的煎迫狼狈。至今还记得田地，总在龟裂地焦渴，似在抗争这运命的不公。那时候，田地薄产或绝收，犹如家常便饭，更何况人畜饮水，还要进十里外的山里刘家坡水库，畜驮桶挑，待到那桶里水历着山路泼洒，到家仅剩了一桶底，怎个欲哭无泪。后来到县委办工作，每年县上调集各种力量，大规模地抗旱自保，都在明证和诉说生产生活用水的艰难，日子的艰辛，人们眼里的焦灼。及至东雷二期抽黄工程实施，纵横在频阳大地旱塬的渠道管网，神奇地将母亲黄河水引入预阳旱塬，改变了靠天吃饭的局面。虽然大部受益，只是家乡所在山外，依然离那水不远，眼看着到不了跟前，倘能惠及家乡，以至沿山乡村，那该多好呀。

据说二黄水已有了这方面的动作，听闻欣喜，甚至做梦也有了与那灌区一般的情景：渠水欢畅，田地褶皱里渗出汩汩欢悦，麦浪滚滚，瓜果飘香，阡陌掩映，人如在水乡田地……

二

六年沉浸在这亲和里，我感受着一切，心地起着浪花，文思水涌般写出了诸多的散文与诗歌，与岁月，与眼下，与未来，与二黄人生发出无限的情感共鸣。

我私下总以为，我在经受着现实版的传统教育，在他们身上，我学习到了很多，是二黄人给了我激情，让我思绪总在波涌感喟的还是那无处不在的“三这”格局：

一是这群人。这群人做着真实的自己，默恳奉献，无私劳作，无论是当时的抽黄副县长王茂义，还是历届担纲的抽黄指挥者，还有那一线奔波忙碌的二黄建设者，为项目落户规划，如期实施殚精竭虑，操碎了心；在实施过程中，身心潜在工地，一丝不苟，严细推进，没有丝毫闪失。我听当时有着现实经历的人说，在工程实施过程中，因了风餐露宿，马不停蹄，有人扛着测量杆走竟睡着了，滚落埝下，拍掉身上的灰土又继续干；有的鞋底掉了，用软电线绑上，又在爬高下底，干起了工作；工地人手少时，肩挑背扛，挥铣抡撅都是常事，脚手磨泡，老茧丛生更不在话下。正是有了这群人的淡泊勤奋，吃苦受累，后来者的继往开来，不息进取，才有了频阳大地的农业丰硕，农村的诗情画意。由此在我心里，无论二黄创业初始还是中期到现今，这群人是干事兴业的拼命三郎，铺陈发展的丹青妙手，善管精抓的行家里手，拓展克难的追梦黄牛，任劳任怨的无名英雄。

二是这些事。这些事经往了历史考验，实实在在地展现在间田地头，于那水声潺潺里，似在念着过往，吟着当下。我至今记得，那年县上举办发展成果展，一张抽黄照片引住了人们眼球。照片中出水渠口滚出硕大的黄泥蘑茹状水包，一个戴着草帽的老农望到这情景，脸上的核桃纹溢出了心花，我想这老农脑子一定闪现出了丰收的情景，那可真是根本性改变早塬灌溉方式的历史性如椽巨笔。如今，在频阳旱塬灌溉里，二黄系统仍是主力军，发挥着举足轻重的作用，也正是这引黄一渠水，富民千万家，改写了频阳农业图景，让当时人们所做的这些事，依然具象化展在眼前，尤其那渠道管网，仍脉络般网状延伸，运作施为，焕发出新的生机。  

三是这个家。这个家温馨亲和，盈怀的坦诚与共，宽容理解，满满的家的味道。自从我能触识融入二黄人，融在这个集体，总能感受到内里的温度，他们对事业有炽情，对同事有真情，那每一个细微之处的关切，都透着浓柔，拂过心头的，总有家人似的默契绵软。在这样的境遇里，那真实的怿悦舒心，那和衷共济的帮扶，全然没有矫柔造作，来得那么自然随意。无论从制度还是细节管理，乃至每一个往来，让那家的况味，溢在时空，润暖心田。体现在言行上，总有温良纯善，舍己从人，真格让人浴在坦荡阳光，有着创业的踏实，创新的进步，这大抵是我置身这里前从未遇到过的吧。

三

真切的感受，让人浑身不觉渗出动力。以这二十五周年为契机，传承开来，赓续施为，在那心的澎湃处，自然莹动二黄人的“三长”情怀：

一为金水流长。廿五载通水实践，这母亲黄河色泽的金水，依然汤汤不息，委实益惠频阳三农，昔日旱情不再，满眼多出丰硕。这金水依然居功不傲，只静默地润舔田地，奉献着关爱与柔切。因着体系完善，硬件提升，如今的二黄用水，在这块土地上始终默守，规范运作，均衡调度，科学有效，因地制宜，走出了富有  二黄特色的灌溉路子。这金水委实持续挺起了这块热土上的产业，赋予了更多的特色增收内涵，鼓起了农人的钱袋子。人水相亲，润土兴农，不再是传奇，为着纪念和礼赞二黄人在频阳大地上的过往，我们也将编撰出版《金水长流》图文集，与市二黄的《金水情怀》一脉相承，不能不说是上下心有戚戚焉。 

二为情深谊长。我以为，二黄事业在频阳大地开初就将个情谊铺陈得淋漓尽致，不只在同仁间，更在灌区群众间，在那公开水，情怀水里，在那解农忧，帮民难里，你似乎都能感到二黄人的诚挚质朴，你也能觉出频阳旱塬农人的信任与热忱。在我的真切体味里，二黄人在倾心灌溉事业的成长情，战友情，发展情，用血汗凝结的兄弟情，历久弥浓，深融契切，与农人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情谊，也在灌区生根发芽，开花结果。

三为精神永长。在这灌区旱塬，历代二黄人不息努力，扎实潜身，埋头攻坚，克难进取，经着时日考验，形成的深在血液中的奉献、敬业、自律、进取“四种精神”，熠熠在灌区，浓殷出奋进作为的篇章，隽永在每个二黄人心间。在灌溉上这六年，自己时时受着这些精神的鞭策与激励，与同仁们经着多次变革考验，始终不怠地行进于事业征途，潜够默化中抬升了境界，显出了情怀，这些皆得益于二黄精神的熏染。因而，每每与大家谈及，我都感念着二黄人的过往，感激身在二黄的幸运，不由固化了二黄人的内在本色。

因着这二十五周年座谈会的感触，信笔写了这些，纸短情长，终难聊尽心述。在这结尾，我还是要说：生命中有了二黄事业的经历，终生无悔矣！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写于2022年6月28日夜

【作者简介】巴漠，本名王保卫，文学学士，《中国小康》杂志签约作家，《作家世界》特约撰稿人，曾在省内外各种刊物发表论文、散文、小说近百篇，出版作品近二百万字，著有诗文集《驼铃声声》，文论集《跋涉集》，散文集《水怡》，长篇小说《火山口》（陕西传媒网连载）、《黑石村往事》，小说《白马道》获中华文学星光大道、《今古传奇》第二届全国优秀小说奖。